因此，艰苦的环境变成了动心忍性、潜心悟道的场所。

理解意味着真正被我们所接受，变成我们精神的一部分，因而能够体现在我们的行动中。要真正理解民族精神，就需要解决这样一个问题:如何使民族精神同时代精神相融合，变成时代所需要的具有创造力的活的精神。

民族精神代表整个民族的性格，体现整个民族的风貌，因此它不是一个简单的集合概念，既不是单个个体意识或个体精神的集合，也不是多数人的观念集合。因此，不能离开文化去谈论民族精神。这种学说后来就变成心性体用之学或天道性命之学，也就是新儒家所说的内圣外王之学。最重要的问题是，如何立足于当代，作出现代的解释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这是一个界限——我们同历史的界限。

总之，通过这样的对话与解释，历史的距离感就会消失，民族精神同时代精神也就真正融合了。所谓对话，首先是同历史文化展开对话，在对话中发掘民族精神。性有分内与分外之别，性分之内是我的自性，不但自有，而且能够自知。

自迹观冥，内外异域，未足怪也。这一点真正构成玄学思维的特点。[25]《庄子·养生主注》。这个问题，又不是一般的名词概念所能解决的。

同王弼相比，他更强调内在性。所谓意会，实际上是体验或体悟，其特点是非逻辑性、非语言化，既不能用一般语言来指谓，不能用一般逻辑来表达。

迹是现象，所以迹是本质，二者是不能分离的，但所以迹是自性的最高标准，也就是性各有极的极，它就是实现万物一体的根据。[10]《老子五十四章注》。随变所适是不离现象，不荷其累则是超越了现象。夫天下之大患者，在失我也。

换句话说，它不是通过一般的认识途径，以我合彼，以内合外，而是通过自我体验、自我超越，实现直接的自我同一或自我认同。正因为如此，从根本上说，玄学是一种人学形而上学，不同于西方观念论或原理型的形而上学。[20]自然作为高度抽象的存在概念，却又是名词概念所不能表达的，因为任何概念都是对象化的，因而是相对的。察己以知天下，说明天下之道即为自己所具有，不在自我存在之外，这决不是道家所特有，它是儒道共有的思维方式。

这可以说是玄学思维的共同特征。游心于玄默，就是无说之说、无言之言。

王弼作为玄学中思辩能力最强的思想家，并没有提出永恒彼岸的思想，也没有提出向彼岸超越的思想。一旦说出，就不是真意了。

[4]《老子二十九章注》。郭象承认，人有心知，这是人的特点。今未得之心，而多恃前言以为谈证，自此以往，恐巧历不能纪耳。问题在于，玄学和中国哲学从天人合一的思维模式或思维框架出发，认为形而上学者不仅是观念或原理，而且是存在，不仅是世界的根本存在，而且是人的根本存在。[17]无是世界本体，也是人的本体，作为人的本体存在，它是形而上的自然之性，也可以说是一种无限的可能性，又是人生的终极目的。但既然人人各有其性，而性各不同，何以能够与物冥合呢？郭象提出迹与所以迹的问题，认为每个人的存在都是迹，不离时空而存在，但每个迹必有其所以迹，所以迹是超越时空的，既是我之所以为我者，也是人之所以为人者。

从思维方式讲，则是天人合一的本体体验，即通过内在的意向活动，消除内外、主客之分，实现人与自然的合一。冥是从认识的意义上说的，是最高境界。

圣人通达并实现了自然之性，与自然合二为一，因此，除去了心中的迷惑——功利、道德、知识之类，故心不乱而性自得，性自得故物性亦能自得。但是，他并不否定他人的存在，不仅不否定，而且认为，如果人人都能自为，客观上即是为他，就是说，人们之间实际上有一种相济之功，如同唇之于齿，唇亡则齿寒。

但是以冥观迹，则虽有内外而无内外，虽有古今而无古今，因为他实现了超越，达到了永恒，圣人虽死，但圣人之所以为圣者却是永存的，也是人人能够达到的。因此，体自然者，即是以自然为万物的本体，也是以自然为人的本体，通过神明之心的自我体验，实现自然之性的本体存在。

自然作为超越的绝对，被说成是虚无，它虽然没有任何具体规定，却又是真实存在的。这是心灵的自我发现，人性的自我实现，故不需要耳目竭丧于外，也不需要心神奔驰于内，只要收回到内心，就能自然而然地实现。王弼的得意忘言说，就是属于这种思维。毫无疑问，语言属于概念系统、名理之学，也就是语言概念问题。

人是自然的人、个体的人，但又是具有神明之心，因而能够自我觉悟的人。反于无也就是返于自然。

比如中村元教授认为，非宗教的先验的形而上学并没有从中国人的思维习惯中发展出来，而只是处于外来文化的影响之下，在如此一种哲学中，那种试图设立形而上学原理的念头被彻底抛弃，哲学家们仅留寓于经验世界和现象世界的影子中。这说明言和意不是一回事，也不是内容与形式的关系，不能说语言即是思维，也不能说语言是思维的表现形式，因为执着于语言，就会妨害意的获得，只有忘掉语言，才能领会到意。

只能求之于内，不能求之于外。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，都在主体体验中获得一种最高的认识，这种认识是通过主体意向活动实现的、以自我实现为目的的本体认识。

主体思维就是中国哲学也是玄学思维的根本特征。这同时也是一种特殊的思维、特殊的语言，它直接得之于心，而不需要任何中介。如果不能超越现实的自我，就不能实现真我，自我也就无法存在。但是，人的心知不能指向外界对象，不能为求知而求知。

换句话说，客观原则是由主体设定的。人与自然界有一种内在的关系，在人的内部即包含了自然界的一切原则，也包含了社会的一切法则。

玄学家所说的意，显然具有本体论的意义，同时又是主体论的。它不是说明世界的一般原理，而是要说明人的存在、意义以及与世界的关系。

反于无既是返回到形而上的自然之性，即从现象界超越到本体界，同时又是使潜在可能性变为现实，实现人生的终极目的。但在玄学家王弼等人看来，语言概念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，最重要的是意。